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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4-9-7 21: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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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杨维中 于 2014-9-7 21:19 编辑
其实在我看来,安迪顶多只能算是半个商人,他在经营上很敬业认真,但某些不合常理的举措有时也会流露出幼稚的一面。比如他开在广州黄沙大道的“名石音响行”,就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实行星期日休息制,这种与大陆国情极不相符的操作手法,和店面本身的地处僻静合为一起,便颇有一副姜太公钓鱼而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架势。当问其所以然时,他则以“人人都有享受星期日休息的权利”自律。因此在安迪身上常常体现出的一种带有骑士风度的西方文明价值观,而这显然和香港曾长期受到英国文化的影响有关。
从香港来广州创业,安迪也有担心受到某种伤害的时候,由此他经常爱看《南方都市报》,只要报上颁布了一些有利于保护自己的政策条令什么的,比如说执法人员的执法流程应该如何如何,抑或税务部门又应该怎样怎样等等,他都会马上把它剪下来贴在店面的玻璃门上昭示于众,那意思分明是∶看,我是受到大陆政府保护的,所以你们千万不能乱来啊┅。安迪的这些行为思维,某种角度折射出他为人谦恭、本份以及渴望随遇而安的一面,因此在旁观者看来就显得特别有意思。
安迪还有收藏文物的嗜好,据说还因此上过一些古玩商的当而交过不少的学费。他曾在北京花一百多块钱买过一幅文革期间的政治宣传画,那上面有“印度支那人民必胜,美帝必败!”的一句口号,坦白地说我不以为这幅画有什么太大的收藏价值,他却像孩子般喜欢的不得了。安迪的“名石音响行”同时经营波斯地毯,而这在大陆音响店中是绝无仅有的,这种纯羊毛波斯地毯从一两千到几万元不等。他的店里也挂着好几幅,所以音响的声音效果特别好。
安迪和我在一起时,很少去涉及音响本身,谈论的话题大多和音乐有关。不过台下的安迪和台上的宽容不太一样,他对音乐的理解都有自己的关注和反思。比如他就坚持认为近代小提琴家的演奏一直存在着两大流派,一种是以全部感情投入演奏的激情派,比如像克莱斯勒就是其典型代表,他的即兴式演奏往往能吸引听众交融到他的情感渲泄之中。
另一种则是以准确的技巧而著称的理性派,其代表性人物首属海菲茨,当然也包括了后来的穆特,他们的演奏严谨、周密而无懈可击,从而好像连最细微的环节都是预先设计好了的,甚至演奏时的热情也好像是由电子计算机所精密计算出来的。
安迪对颇有争议的著名钢琴家霍洛维茨持相当认同的态度。他认为一个音乐家的演奏手法是不是非要很正统、标准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一环,而关键要看他用音乐来表达的是什么,能否打动人心。他承认霍洛维茨如能活到今天,有可能在第一轮的国际比赛中就会被淘汰,但是他那种只有生理和心理都非常健康才能表现出来的鲜明个性及艺术境界,却并不是那些批评他的人可以达到的。
我现在算是音响局外人了,但站在圈外来看音响也许会更清楚,毕竟我曾经是一个发烧友。我觉得音响本来是为音乐服务的,但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中国的音响行业和音响发烧友中真正热爱音乐和懂得音乐的人却实在太少,附庸风雅和钻牛角尖的风气太重,人人都似乎不太甘于寂寞,而这便是国产音响始终匮乏内涵及上不了档次的原因之一。
音响圈里的沟通,我是很讲究人缘的。这种人缘对象的确定不是以一副金丝眼镜或者满脸络腮胡子又或者一束马尾辩子来界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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